试探多于打趣的语气再适合不过席宣,慕习并不是天生这样直白,其实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想说出口。
因为一旦积攒了这么多年的爱意被倾泻而出,很多时候沉默的意义就变得毫无意义,这种以爱之名的要挟就会变得很没意思。
两人站在马路边还在并排走着,塘边的妇女还在用最原始的木棍拍打着清洗衣物,屋头前的小孩滚着生锈的铁圈笑的无忧无虑,这原本是慕习最熟悉的场景,可此刻却又觉得陌生。
“我知道的,一次就好,我好不容易从小地方走出来,也算有了立身之处,不会这么轻易毁掉自己。”
平静的语气下涌动的是慕习不为人知的疯狂,他撒了谎,对于席宣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放弃。
说的再多,午饭还是要继续,席宣不好意思坐等开饭,凑近厨房都有些心虚,“要我给你打下手吗?”
慕习指着篓子里的葱姜蒜,说:“都给我弄一点当配料。”
席宣看着眼前的葱姜蒜犯了难,“一点是多少?”
菜鸟做菜,工具一应齐全,菜谱摆好在桌台上,连调料食材都要精确克数。
真正会做菜的,做菜全凭感觉手法,菜谱都是打开冰箱临时凑合出来的,教人做菜说的最多的词不是煎炒烹炸,而是些许一点,因为这一点对于不会做饭的人真的很重要。
慕习看着这只菜鸟,临时换了种说法,“葱五根,蒜三小瓣,姜一节。”
“哦。”?席宣对于打下手态度变得很积极,把慕习要的葱姜蒜弄好后,又问:“还有什么要弄的吗?”
饭还没好,慕习做菜干净利落,备菜很快切好码在一边。
他看着席宣渴望献殷勤的眼睛亮晶晶的,觉得很有意思,“要不你来切一切?”
末了,还要加上一句:“蒜切片,姜切丝,葱就切细点就行。”
席宣不满的啧了一声,“我又不是傻子。”
席宣切菜的时候很认真,手跟案板刀具较着劲,慕习站在旁边都能看出他的用力。
回来的席宣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穿得仍旧是去学校的白衬衫,半挽袖口,小臂用力后的肌肉线条很是流畅好看。
“喂,你在看什么呢?”席宣把刀放在旁侧朝里放着,指着案板上的一节姜说,切丝怎么弄。
“很好看。”慕习一语双关,“你切的很好看。”
“我没瞎。”
嘴巴还是和以前一样坏,慕习拿起席宣故意朝里放着的菜刀,把一节姜切成大片,拿出两片叠在一起示范,刀锋沿着边把姜片切成了丝。
“会了吗?”
这么手把手教,不会就奇了怪了,席宣很快切好,慕习起锅把油热好,“厨房油烟大,你要不要出去一下?饭菜马上就好。”
刚入门的席宣还正是新奇的时候,手背在腰后跟个巡查的老大爷似的,“不用,我看看。”
油热把葱姜蒜放下,鸡肉煎的微微焦黄的时候,慕习沿着锅朝淋了圈料酒,拜托张姨早上现杀的鸡肉被菜籽油闷出汁水,黄澄澄的。
放了把辣椒慕习被呛了一下,转头咳嗽的时候被呛出了泪水,眼镜片上还起着热雾,眼镜架上还冒着细微的汗珠,看起来有点狼狈。
眼角的泪痣被呛出的泪水滴落,席宣看过很多次这样的慕习,他咽了下口水,排气扇发出的嗡嗡响声,连说话声都要提高一度,秀色可餐,他却不是为了眼前秀色可餐的食物。
吞咽声不是一下,慕习听到了,席宣也听到了,他紧了下喉咙,欲盖弥彰地说:“好香啊,我饿了。”
鸡肉很快炒好装盘,慕习递到席宣面前,“帮我端过去,还有个青菜,很快就好。”
席宣端完菜后没在厨房呆着,慕习动作很快,饭菜很快上桌,席宣迫不及待往鸡肉碗里夹了一筷子辣椒,猛然呛了一口,喉咙管里冒着火辣辣的疼。
慕习给倒了杯水,急起来了,说话都是哝哝的抱怨声,“哎呀,辣椒不要吃,我给当佐料的。”
席宣喝了口水,好了些,“我觉得我还挺能吃辣的。”
慕习闻言就笑,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,“这是我们家这边的辣椒,挺辣的。”
席宣没忍住又喝了口水,夹了块鸡肉嚼了嚼咽下,说:“见识到了,不过你炒的菜很好吃。”
没有人不喜欢自己做的菜被夸奖,“好吃你就多吃点。”
闲散舒适的午餐时间很快过去,慕习端了碗微凉的绿豆汤给席宣,“消消暑。”
正值四月底,天气开始回暖,气温开始上升,是刚好穿一件长袖和小外套的季节,远远没到消暑的地步。
慕习改了口,“解解辣吧。”
席宣把碗中的勺子用拇指并好,直接端碗喝了口,沁甜但不发腻,慕习只盛了半碗,他有些意犹未尽。
“下午我们还要干什么?”席宣端着碗没放,神色自然。
按照席宣的行程安排,今天下午他应该启程回去,跟慕习的约定就在明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