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欲火已经席卷至全身,澍一忽地想起那位名义上的弟弟递过来的黑金卡,出了酒吧他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
摸出外套口袋中的房卡,握在手里都有几分重量,很显然是为尊贵的雄虫提供的卡……澍一望着眼前这栋富丽堂皇的楼宇,和黑卡上的地点全然一致。
他甩了甩头,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虫果然还没有离开,心下是直直地往下沉,倘若真走进这家酒店,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
原本回家的想法因为即将引起的发情而中止,在说司机也只遵从那只雄虫的发号施令,极大可能是他坐在车上忍耐着发情的热浪滚烫等待弟弟的到来……
医院也很有可能埋下了下药者的眼线,或者说打车途中的司机就是下药者安插的,就算还没有到这么只手遮天的地步,身后的虫想必也不会轻易被应付走……所以这么想来,和随便遇到的一只雌虫上床,反而成了最好的选择。
莫名的有点儿悲哀,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做虫这么失败,竟然走到这样孤立无援的地步。
“唔!”
大脑刚涌现出略微的愤怒是不理智的欲火最好的温床,可这又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,让澍一顷刻间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垂头丧气的时候,况且做虫也不能内耗。
这不是他的问题,他又没做错啥,战战兢兢当个遵纪守法的好虫这没有错,反倒是那些给他下药的虫才应该反思自己的问题。
想着,澍一深呼吸一口,他现在十分庆幸自己没有在虫族世界白待着,十几年如一日的淬炼自己的精神力,不然寻常雄子哪能在这样的关头保持头脑的冷静?
纵然是a级的雄虫,倘若没有刻意去让自己的精神力千锤百炼,情欲一来,即刻就会失去理智,任凭荷尔蒙四泄……毕竟,发泄欲望对于虫族来说是天性。
乱飞的思绪也不是没有好处,至少让他转移了注意力,强打起精神像个正常的雄虫走进酒店。
雄虫甚至可以不用直接登记信息,几乎是刚跨进酒店的大门,自动识别系统就辨认出这是一位尊贵的雄虫,侍从即刻笑意吟吟地迎接上来,询问他是否需要服务。
这名侍从是名亚雌,他的面部线条很柔和,身材也是偏较弱的,不过较之雄虫还是更为结实一些。
然后他就发现这名雄虫不同于往常的雄虫,看上去比他还高出一个头的样子,这样他都有点怀疑识别系统出现了问题,把一名雌虫认作了雄虫……虽然这名“雌虫”还没有达到普世雌虫的平均身高。
可当这名亚雌走进,嗅闻到这位略显奇怪的雄虫身上的气味,眼中轻泄出来的怀疑立马化作了扑腾着要出来的小红心。
他热情的询问始终没有得到雄虫阁下的回复,这不免让他感觉到有点儿沮丧,不过很多雄虫大人性格都比较高冷,这倒也很正常。
但接下来,披风中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接过他给的房卡,正恍惚间,雄虫开口说话了,“……谢谢你。”
声线偏冷,如击玉般冰凉,但却能感受到雄虫话语间的温和,正如同这一声道谢,震地亚雌心头一紧。
如果说一只雄虫的致谢还不够惊喜的话,那接下来他简直要受宠若惊了。
雄虫大人微微侧头,露出了姣好的容颜,脸颊上还带着点羞涩的红晕,然后就那么微微侧头,眼眸弯弯,波光粼粼,冲他笑了一笑——
刹那间,亚雌只感觉有股热流从鼻尖涌出来,他大脑宕机,一片空白,无法运转!
见到他这反应,雄虫大人似乎也有些吃惊,但更多的却是担忧,连忙从口袋中掏出纸巾,递给他,示意他擦一擦。
这下亚雌直接被这位从未见过、却意外心地善良的雄虫给俘获了!
怎么会有这么好看、这么温柔又这么善良的雄子!
他压根不舍得用这张纸巾擦,连忙用衣袖抹去了鼻尖滑下的那滩血迹。
雄虫,也正是澍一,余光一直留神不远处跟踪着他的虫子,见到那虫子似乎收到了什么号令,脚步有些焦躁起来,看样子是想上前可又碍于他和亚雌在交谈,没有轻举妄动。
澍一目光闪了闪,在对上亚雌冒着小星星的眼睛时,眉宇间立马浮现出化不开的愁绪,眼睛也多了一抹犹豫,嘴角更是泄出一抹苦笑。
这是——
亚雌心脏一紧,自动压低了声线,面上更是换上一副义不容辞的表情,“雄虫阁下,您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?”
澍一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欲火,踌躇了一下,还是点了点头。
亚雌用手指轻轻地指了指那边鬼鬼祟祟的虫,早在一开始他就发现这只虫跟在雄虫大人身后了,见大人在跟他交谈,这虫的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。
澍一没想到这侍从还挺上道,不过他没有点头,反而是耷拉着脑袋,用力掐住掌心,鼻尖凝起酸涩,眼眶微微红了,哽咽的呜咽隐隐传出来。
血液直冲脑门!这下亚雌身板都站直了,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,柔和的五官瞬间狰狞扭曲地挤成一团,像是要吃人!